【文史】互联网大会前的乌镇

　　前两周，乌镇成了无数文艺青年向往朝圣的圣地，缘由是办到第二届的“乌镇戏剧节”。而明天开始，中国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又将在乌镇举行，风云际会的网络巨头们估计会令这座江南小镇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。前脚文艺，后脚互联网，这个水乡小镇的跳跃性不可谓不大，这也是乌镇的独特和奇妙所在。

　　早在春秋战国时代，江南水乡乌镇是吴越两国的边境，吴国在此驻兵防御越国，终究还是被那个“卧薪尝胆”的越王勾践灭了；上世纪二、三十年代，出生于乌镇的茅盾先生写下《春蚕》、《林家铺子》，并且在文学巨著《子夜》中深刻对比了现代中国（上海）与古老中国（乌镇）之间的鸿沟，了现实主义文学的伟大篇章；十多年前，一部叫做《似水年华》的电视剧，让自编自导自演的黄磊与主演刘若英、黄舒峻等再次掀起“新人文剧”的收视。

　　有如此深厚的人文历史传统，乌镇走文艺线，是再自然不过。不过，人家玩文艺，还是玩出了不一样。比如，在位于西栅的国乐戏院里，印度孟买剧团表演莎士比亚名剧《第十二夜》。中国传统剧院+热情的宝莱坞式歌舞+莎翁经典，尽管在场大多数人听不太懂演员说的印度语，翻译字幕也经常出问题，但的观众还是醉了。

　　乌镇当地的居民也是满奇妙的。在青石砖瓦堆砌成的西栅露天电影场，一群乡民围坐在天然屏幕前观看现代工业电影，让人不由联想起意大利电影《天堂电影院》里的段落。我的音乐人朋友在白莲塔前表演实验电子音乐，舞台底下围观的阿姨叔叔们一脸茫然，却也听得异常出神，也不见有谁不耐烦地中场离席。

　　舞台演出之外，镇上也有不少妙不可言的细节。老式剃头店里，店长兼剃头老师傅在黑板上写着价目表“刮光头25元，剃头25元，修面25元，修大胡须25元，修小胡子15元，洗头10元”，叫人想起上海话里一句夸人的：“桑活清爽”。

　　就像赖声川所说，在乌镇感受到了一种神奇，“原来未必兼容的元素混合在一起，创造了全新的经验”。知名编剧史航说起在乌镇的日子，“像钻进了时光的琥珀，避开一切变迁，感受戏剧最初的意义，围观、仰望、、”。

　　如果说，千年古镇承办戏剧节还算是风格上一脉相承的话，那么即将召开的世界互联网大会选择乌镇，并且成为大会的永久会址，不免让生疑虑：这是在同一个次元吗？

　　其实这个问题也很好回答。我们一般人都知道，美国硅谷是科技创业者的天堂。直到今年夏天我去，才了解到，在互联网圣地的硅谷，不仅诞生过诸多互联网，其周边地区曾经也诞生过嬉皮士、迷幻摇滚乐和垮掉派文学这样享誉全球的文化运动。艺术化的氛围本就是是当今IT行业发展的最佳，所以，硅谷那批超级IT公司的高管，包括Facebook的CEO扎克伯格在内，都把房子买在了Mission区。如此看来，艺术和科技的混搭，从来就不是个问题。

　　再来看乌镇。除了文艺的一面，这个小镇这些年来也默默做了许多基础性的工作。别的不说，光光去年，乌镇西栅景区共接待了大大小小700多个会议，平均每天就有两个。一个不大的水乡小镇景区里，有100余个大小会议室，其中还不乏具备同声翻译系统的功能厅。

　　其实，在千年古镇的外表下，乌镇早就开始利用互联网技术，升级旅游服务质量，如二维码门票、全区域免费热点覆盖等等。当扫码支付刚刚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崭露头角时，在乌镇这里，早就已经在景区的商超系统普及了。顾客在已开通该功能的店铺内消费后，收银员用红外扫描枪扫描顾客手机上“支付宝钱包”里的“付款码”，即可完成支付。即使顾客的手机不联网，也能使用，而且速度快，小额免密，免除了带大量现金出游的烦恼。对于店主来说，也不用担心受到伪钞。

　　事实上，就在之前的戏剧节上，一众文艺青年也是充分享受了覆盖全镇的免费wifi的便利。发微博、发微信那都不是事儿。连不少专业摄影师也感慨，在乌镇拍片子非常方便，拍完就可以传图上网，非常适合新时代的工作节奏。

　　这么想来，乌镇承办世界互联网大会，也算实至名归。仔细想想，除了乌镇这个奇妙的地方，我们一时也想不出第二个地方，能让马云、马化腾、周鸿祎、李彦宏四个人同时出现。只是，我总隐隐有点担心，这个千年古镇，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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